航空医疗救援

2020年初，短时间里，全世界很快就熟悉了这样一幅场景：在拥挤的医院里，穿着全副个人防护装备的医疗团队奋力地抢救着生命。

航空医疗救援人员也在应对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大流行下的工作新常态。当2020年1月下旬COVID-19开始在美国蔓延时，航空医疗救援服务的数量最初出现了大幅下降。缅因州LifeFlight公司的执行董事汤姆·贾奇说：“最先发生的事情之一就是一切都陷入了停顿，这在9·11事件之后也曾发生过，无论是现场呼叫还是院间转运，航空医疗救援的数量下降了50%”，该公司在缅因州有三个基地。

Geisinger医疗中心的项目主任勒里·斯普里特在他们横跨宾夕法尼亚州的六个基地看到了同样的情况。新冠肺炎之前他们的业务量是稳定的，甚至还在增长。新冠肺炎爆发后，突然下降。尽管医疗行业不受经济衰退影响，但它同样可能会受流行病影响的。

很多从业者将这些归因于政府发布的“居家”令，因为在路上和外出活动的人越少，需要航空医疗救援的创伤事故就越少。

保罗·沙夫是紧急医疗服务运营商STAT MedEvac的飞行员，他也因为同样的原因经历了儿童病患航空医疗转运的减少。STATMedEvac负责协调名为SkyBear的行动，这是一项华盛顿特区国立儿童医院的直升机快速运输服务。保罗·沙夫说:“我把这种下降归咎于学校或学前班停学，以前如果在校期间他们感染了流感或其他呼吸道疾病，我们就会考虑使用直升机进行运输。现在他们同样也不在树林里活动了，或者做其他会导致事故的活动，比如被蛇咬伤、骨折等等，现在孩子们都处在在父母的密切关注之下。“

奇怪的是，需要转运心脏病和中风患者数量的突然减少同时发生，这在9·11事件之后也曾经历过。大约在需要转运的COVID-19重症患者数量开始上升时，这些患者的数量也出现了回升。

Cooper大学医疗保健中心的主任里克·罗尔巴克在谈到中风和心脏病患者的突然减少时说说“老实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这种现象，也许是因为疫情使他们不得不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但这种减少只持续了几个星期，几个星期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典型的呼吸、心脏和中风患者在需要转运的COVID-19患者出现时开始增加。现在已经回到了之前的数量，COVID-19患者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创伤事故伤者的减少。

其实在政府“居家”令下达之前，许多航空医疗救援人员就已经开始准备应对疫情之下不断变化的环境。首要任务是制定机组成员健康保护程序，使他们能够安全地继续拯救生命。

斯普里特说：“这场危机开始时的政治家们的叙述令人困惑，很多建议相互矛盾，但无论如何，我们从1月份就开始为此做准备了”。“在医学领域，似乎不太可能对大流行做过多的计划，幸运的是我们有一些预警和时间来准备。”

为保护机组人员免受COVID-19感染而制定的具体政策和程序在操作人员之间略有不同，主要取决于地点、个人防护装备的使用和医疗机构的类型。造成这些差异的最大因素来自于每个服务的组织方式。在某些情况下，当航空服务机构提供航空器、飞行员和机械师时，该服务机构为其雇员规定程序，而医疗机构则监督航空器上医务人员的程序。在其他情况下，医疗机构带头执行全面的健康保护程序。

由于航空医疗救援中，医疗机构和直升机操作员之间的大量合作，整个行业几乎立即采用了若干最佳预防性措施。最常见的是医护人员和飞行员佩戴个人防护装备。在大多数情况下，医护人员都穿着全套隔离服、N95口罩、面罩、短靴和手套，而飞行员通常会戴N95口罩，在某些情况下还会戴上手套。一些措施仅在涉及已知或潜在COVID-19患者的运输时才会采取，另一些措施则需要每次运输都采取。同样，根据地点、社区内COVID-19感染率和个人防护装备供应情况，措施也会有所不同。不幸的是，由于全球个人防护装备的短缺，一些机构被迫根据患者是否为COVID-19阳性或可能为阳性来定量使用个人防护装备。有些人的口罩被迫戴8个小时，而不是每次运输后都进行更换。

美国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要求每个使用者都要戴上口罩，并得到医生的批准。但是这一要求导致许多航空服务供应商的飞行员无法获得N95口罩，因为不堪重负的医疗机构优先考虑的是他们的医疗人员。

其他常见防护措施包括将航空器上的所有物品用塑料包装，这样便于擦拭，清洗和消毒，也可以选择重新包装物品。还包括尽量减少航空医疗救援任务中航空器上的非必要设备，从而减少可能暴露在病毒环境中需要消毒的设备的数量。出于同样的原因，尽量减少了参与作业的人员。

在新冠疫情之前，飞行员经常会帮助医护人员或陪同他们进入医疗设施。现在飞行员通常与其他机组人员保持超过6英尺的距离，此外，在每次飞行过程中，飞行员和其他机组人员之间经常会设置屏障。每次运输后，航空器都要进行彻底消毒，然后才能返回进行下次服务。医务人员会对机舱进行消毒，飞行员则会对驾驶舱进行消毒。

无论是在基地还是医疗机构的待命室，飞行员和工作人员都在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他们通常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些服务还要求飞行员和其他机组人员一直戴着面罩。其他一些公司也开始对其维修人员实行类似的防护和隔离要求，限制同时在航空器上工作的维护维修人员的数量，并禁止非必要人员进入机库。

服务操作本身也在变化。“在这之前，我们有严格的响应时间，密切监控他们，把每次都当作现场呼叫，”罗尔巴克说。“现在，为了进行院间转运，我们要放慢速度，把每次转运的对象都当成是潜在的COVID-19病人。为了确保安全，航空器和机组人员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此外，由于由于航空器需要彻底消毒，任务结束后的航空器维护时间也会更长。”

由于在新冠大流行的初期缺乏有力的医疗指导，给航空医疗救援造成了额外的困难。Geisinger医疗中心拥有并运营其所有的九架航空器，雇佣了包括飞行员、机械师到医疗队在内的所有类型员工。当COVID-19开始在其服务区域爆发时，该组织立即禁止了已知COVID-19患者的空中运输。

“大约在3月初，当COVID-19疫情刚刚在我们地区出现时，关于这种病毒的信息和推荐的政策每天甚至每小时都在变化，”斯普里特说。“我们不太清楚病毒是如何传播的，在我们知道并能够安全保护我们的工作人员之前，不得不停止空中运输只依靠地面运输。”随着有关病毒和如何安全运送患者的信息越来越多，Geisinger医疗中心慢慢地将COVID-19阳性患者转移到了空运。

现在，航空医疗救援服务部门正在全面合作，并与医疗机构共享信息和最佳做法。许多人每天打电话了解病毒的最新信息和安全操作的建议。

总部位于科罗拉多州的Global Medical Response（GMR）于今年1月正式合并了其所有空中和地面机构，其中直升机方面包括Air

 EvacLifeteam, Med-Trans, REACH Air和Guardian Flight，COVID-19对新合并的公司进行了考验。

GMR的运营副总裁乔·格里吉尔说：“GMR帮助所有员工理解COVID-19以及如何安全运送患有这种疾病的人的沟通水平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乔·格里吉尔以前在Air Evac Lifeteam工作，他发现新母公司的协调沟通工作是真正的救命稻草。当每个人都能更好地理解COVID-19时，有助于缓解焦虑，他们就能更好地完成工作。COVID-19信息每天都在变化，通过电话、为员工提供的COVID-19信息网站、同伴支持，甚至心理热线，GMR使员工能够专注工作，同时还努力为其所有的团队提供个人防护装备。

另一家专注于航空医疗救援业务，拥有450名飞行员和250名机械师，在美国各地为医疗客户提供服务的Metro Aviation公司，由于员工中没有医务人员，他们向自己的客户寻求帮助，在客户的支持下，公司很快组建了一个医疗咨询委员会，以获得关于如何最好地保护飞行员、航空器和机组人员的反馈和指导。这个咨询委员会确保公司足够了解与COVID-19有关的信息，以便使公司做出符合员工健康和安全利益的决定。

COVID-19疫情也许会对航空医疗救援行业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积极影响：在过去的几年中，美国从事直升机业务的飞行员和机械师一直在向商业运输航空公司流失。COVID-19大流行对商业运输航空公司造成了沉重打击，预计复苏将是一个漫长而缓慢的过程。随着商业运输公司航空器的大面积停飞，一些被迫休假的飞行员和维修技术人员可能会希望重返直升机行业。

“之前飞行员流失到商业运输航空公司的速度非常快，而现在这样的机会似乎不存在了”格里吉尔说。“因此，商业运输航空业的变化将成为我们合格飞行员和机械师供应是否会改观的关键。”

然而航空医护人员的职位，仍然短缺。在COVID-19疫情之前，各机构称空缺职位吸引的申请人数比过去几年呈现出减少趋势，甚至一些时候合格的候选人寥寥无几。

“曾几何时，一个公开的飞行护士或飞行护理职位会吸引很多的申请人，”Cooper的罗尔巴克说。“但是现在即使在COVID-19疫情之前，也很难找到满足要求的人了，整个行业的情况越来越糟。希望现在公众对医疗保健能有更多的好感”他说。“希望这会产生真正的效果。希望一年后，人们会记得这些职业是多么有价值和重要，以及他们是如何出生入死的，希望更多的人想要加入这些职业。”

展望：

航空医疗救援人员对COVID-19疫情的发展保持最新了解，必要时进行调整以保持安全拯救生命的能力。长期而言，最大关切是在整个COVID-19疫情大流行期间提供充足的个人防护装备以满足需求。

之后会发生什么，MetroAviation公司认为，随着美国各州的开放，心脏病发作、中风、创伤和事故的情况将会进一步增加，他们需要开始为“后COVID-19时代”做准备了。

（文中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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